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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作者：扎西旺姆，剑桥大学亚洲及中东研究 研一

外长王毅近日访问日本，与日谈及有关加强疫情后交流及推进自贸协议谈判等方面的共识，也重申了以和平稳定及减少冲突为目标的想法。多方面的分析都认为中日可能会寻求淡化两国间富有争议性的安全关系，以期重振饱受疫情摧残的经济。但中日关系的动态显示，以合作引导冲突缓解的模式仍然是脆弱的。中日关系仍面临着多重挑战，并可能随着中美关系动态及美国新一任政府的亚洲战略而波动。

一方面，双方在钓鱼岛问题的表态仍然各持己见，都显示出经贸合作方面的共识未曾触及领土争端带来的根本性分歧。拜登日前与菅义伟通电时，宣布《美日安保条约》第五条适用于钓鱼岛的行政管理，承认了日本拥有该岛屿的行政管理权，也为钓鱼岛态势日后的冲突化买下了伏笔。目前，为了经贸合作，双方都有暂停安全议题冲突的共识倾向，但问题的根本是没有解决的，领土争议的冲突可能随时会令协商的氛围陷入困境。

另一方面，中日间的合作仍面临着多重挑战。虽然中国、日本、韩国等15个国家签署的《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议》（RCEP）不断推进，但日韩之间的历史矛盾对这一协定的顺利落地提出了挑战。并且，中美竞争及疫情影响下，日本对于中国市场的依赖度降低，一个标志就是日本鼓励制造业的供应链迁移的政策。其鼓励企业将供应链转回国内或迁移至东南亚，拨款2200亿日元补贴让日本企业将制造业从中国迁回日本，同时还提供235亿日元补贴让企业将生产线转移至其他国家。另外，日本为进一步扩大自身在东南亚的影响力，在南海问题上站边越南，也为中日间的交流关系蒙上了一层阴影。

重要的是，美日同盟和印太战略加强的趋势不可忽略。与美国加强同盟关系，甚至以美日关系作为日本新一届政府政策的基石。拜登政府加强同盟合作的想法是正和日本心意的。日本于经济与安全问题上在中美之间的摇摆已是长久讨论的议题。中美竞争之际，紧跟美国步伐的日本不可避免地会压缩其外交上回旋的空间，其与中国密切相关的产业也已受到了重创，半导体企业在国家间的博弈之下悲痛地损失了中国市场的重要客户。曾向华为提供每年超人民币六百亿价值产品的日本企业在漂浮着放弃重启交易的氛围中举步维艰。与中国紧密的经济关系，可以帮助日本快速的从新冠疫情的打击中复苏。日本如何在有限的空间中重振其经济并把握好外交的尺度是其历届政府的难题，也是新一任政府待疫情结束及美国大选尘埃落定后所面临的挑战。

目前看到的是中日关系在积极求稳的道路上前进。中日关系在过去两年发展良好，但因新冠疫情和香港问题，交好的趋势并没有得到延续，有待进一步改善。中国与日本之间还在科技创新、节能环保、医疗康养及电子商务等多个领域有着深化合作的空间。这都显示着双方合作的意愿及空间是存在的。但拜登在南海问题上的强硬立场，以及其修复美国盟友关系的态势，也带来了其会为中国南海主权声索国更多涉及海洋安全的援助的可能。如何在强化美日同盟的同时，经营好与对华关系是日本外交面临的课题。中日间的关系走向还需要待美国新一届政府的政策倾向更明朗化后来做出进一步的评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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